丹诺大律师的经典辩护词

 

　　律师视界“娄伯·里波路”案被当时认为“20世纪最大的罪案”。

　　案情是两个大学生把邻居家八岁小孩杀了。丹诺就作为他们辩护律师。当时人们很愤怒，甚至说要把律师给一起杀了。丹诺说完下面的话后，当时报纸报道，整个法庭没有一丝声音，法官流着泪。而丹诺最后并没有胜利者的得意神态，他面纹深陷，形容憔悴，但并非身体上的疲劳，而是对这残酷的人寰感觉精神的困倦。

　　“人民是很懦弱的，他是很可怜的。自己的一些冲动，自己也不明白所以然的。这两个学生究竟为什么作出这类蠢事来，他们自己又何尝知道。

　　有一位哲人，叫尼采，他把他所想的印成了书。书放在芝加哥大学的图书馆。学生到图书馆去看书是意中事，超人的学说就在头脑里生成起来，无可超人者，即作出这么个超人的罪案来。法官，为什么这两个孩子的生命与三十年前死去的尼采联在一起，我不明白。但，我却很明白，下列事实：任何人的写作经过我过目一行一字，或多或少的总是对我发生影响的。我很明白，我所曾接触的人物，都对我多少有影响的。法官，我敢保证的说，你可以去芝加哥大学，你到那个图书馆，你会发现一本尼采的书。如果这个孩子是罪魁祸首，那么谁给他的？这个大学应先获罪。这个世界的所有的尼采者应先获罪，这个出版商应先获罪。法官，把个十九岁的孩子处死因了尼采的哲学是不公平的。

　　每一个新观念都有其后果的。每个宗教的教条都会创造牺牲者的。每一个哲学都带来痛苦与死亡的。每个新机器，在服务世界以前先要轧死几个人的。没有任何一条铁路上没有血迹，没有任何一个大楼没有摔死工人的。没有任何的理想是有百利而无一弊的。

　　我想找出其中的原因。我想诚实的找出其中的原因。我尽量用我所知道的去找当中的原因。我只能说，这两个孩子是不能负全责的。

　　法官先生，我们不要忘记了欧洲战争，我不知道我是否疯狂，有些时候，我想或许我是的。我加入这个疯狂与绝望的大众叫嚣。我推动人们去战、战、战。反正我自己是安全的，因为我太老了，不至于去了。我们在干些什么？对，还是错？合理，还是不合理？我们今天不能讨论。但战争在改变这个世界却是事实。大家杀红眼了。

　　我们每天在读成千成万的砍杀的新闻。我们每天在吃着人肉，喝着人血。这两个孩子是在这种战争气氛中成长的。我知道，你也知道。这两个孩子是训练成这么残忍的。

　　这种影响要有五十年的时间才可以自人类的心灵中抹去，如果能抹去的话。我知道一件很清楚的统计，即美国南北战争以后罪案骤增。犯罪像其他疾病一样是有其原因的。

　　我祈求的是未来，我期望的是终将有一日到来，恨与残忍，不再控制人们的心灵。我们可以由推理判断了望及信仰而学习到所有生命都是应该拯救的。而慈悲是对人类最高的礼赞！”